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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嘛,我和你(2)

    第二天来上学的时候,老大对于我突如其来改变的态度表现出了十足的默契,立刻召开了一场只有心腹参加的紧急会议,宣告我的退出。

    奈奈关上楼梯间的门,以一种“我一言难尽”的表情转回身来,把她写着“你能不能别走,你走了我还怎么活”的脸期期艾艾怼到我眼前。

    好吧,老大的心腹只有军师,其次就是我这条狗,外加我非得带上的“小娇妻”顺平。

    但是介于我会和顺平一同退出,老大力排我议,今日的会议并没有他本人出席。

    “吉野顺平也是术师?”

    我没想到她开会第一句话是这个,而且那愤恨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可以穿透楼梯间的铁门直射几道墙开外教室里的顺平。

    “你有意见?”我立刻回嘴,这反常的表现吓得军师站在一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瞪大眼睛看我。

    左惠子也没习惯,她怔了半秒,表情扭曲了一瞬。我觉得她有那么一会儿特别懊悔昨天嘴快把自己老底全揭了,然后输得一败涂地。

    “真讨厌,怎么这么不巧,我爸说他如果不是术师,这个咒符储存的术式就能把他变成女的了!”

    “……”

    我的嘴角抽了抽:“令尊太宠你了,你总有一天会捅娄子的。”

    左惠子阴险一笑:“你就是嫉妒我,你没有这么好的父母——承认吧早见真名,你根本无法抵抗我开出的价码!这样吧,我退而求其次,不逼你放弃术师身份了,要求不高,别死太早就行。”

    “……”已经不是早死的问题了啊。

    我关心奈奈的大脑,她现在看起来已经经历了一场宇宙大爆炸,任务处理器瘫痪了,眼神呆滞地一会儿看看老大一会儿看看我。

    “好好的人不当,我为什么要当狗?”我为左惠子的校霸生涯贡献出了一张绝对王牌,作为最最听话的打手让她声名远播,还在平时陪着她玩闹,着实敬业。

    好吧,已经当了挺久了,但续到终身制更没什么必要。

    少女陡然变脸,猛拍墙壁:“原来你不好这一口啊!”

    “……”

    我深深地感到绝望,蹲下去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奈奈似乎这时候重启成功了,她开始狂踢我的鞋跟。

    我抬起头来,只见老大川剧变脸,以非常可怕的眼神瞪视站在我身后的军师,而她已经急得腿肚子打哆嗦,不住地踢我鞋跟恳求我出手相助。

    啊?

    因为所以……原来如此……喔……可怎么这样?

    啊?

    “……吉竹纪奈奈,你是不是糟糕的小说看多了?所以一直以来出馊主意的是你对吧——”一种究极无语的心情立刻袭击了我,荒谬和好笑同时发力,最后还带着几丝迷惑冲进大脑。

    我回头盯住站在身后憋得一脸通红狂推眼镜的麻花辫少女,她表演了一个原地手舞足蹈。喷人利索的嘴皮子今天欠费了,支支吾吾半天只会在那“呃啊嗯”。

    “对不起真名……哎呦,你竟然知道我的全名?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叫什么?”

    她那双眼睛满溢不可置信的惊喜,亮得透过厚厚的镜片放射迷幻的光芒。一副被丘比特搭弓射箭直击心脏后颠三倒四的模样。

    我差点又蹲着摔到地上,表情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恨不得扣掉我的眼球洗一洗再装上,仔细确认眼前的人是个什么神情。

    于是下一秒蹲在地上的人变成了两个,区别在于军师一头扎在自己膝盖上,试图以此遮挡通红的脸颊,当个缩头乌龟逃避现实。

    “奈奈!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你害羞什么?你激动什么?啊?你给我解释清楚——”

    老大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场校园霸凌,她揪着军师的麻花辫把人从地上扯起来,按着她狂揍。军师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围着我表演秦王绕柱,欠费的嘴突然又满血复活了,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般说出十余条“解释”,每一条都听得我蹲在原地的身体更僵化几分。

    你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说出一百三十六度的话的?真的烫不死吗?

    “我,我有一个朋友……她,她,都是因为她,呃她拜托我,我才开始关注真名的。”

    老大提着她的衣领,面若冰霜,不留情面:“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军师噤若寒蝉。

    我仰头看着这场闹剧,人生的魔幻程度飙升到了令人窒息的浓度,每天都见面的两个人在我视野里扭曲成了不认识的全新模样,自己险些呼吸不上来。

    “前桌每天都给我的糖,其实是奈奈的?”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的眼珠心虚地转向了天花板。

    我吓得差点拔刀劈了铁门夺路而逃。

    “深井,你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我妈说我不应该这么欺负别人,我爸说把人绑回来就成了。昨天看她默认喜欢吉野顺平,一生气就把话全说了。”

    “你怎么这么冲动!看看吧,现在的情况完全成笑话现场了,都怪你不听我的,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这么笨!她喜欢吉野顺平又怎样?”

    “……诶,好像也是哦。不过,我以为我输了能更讨人喜欢一点。”

    “你看她现在像喜欢你的样子吗?你把我的形象也跟着一起毁了!”

    “我不管,你不说她其实吃软不吃硬吗?反正她现在都肯叫我名字了,可能还认识我妈,四舍五入我们是一家人了。我的计划就是完美的。”

    “……”军师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你真是恋爱天才。”

    我觉得有八千只海鸥在围着我的脑袋乱叫,耳朵里嗡嗡作响。旁边老大揪着军师的领子,军师一脸要被她气死的郁结神情。

    但显然二人同时忽略了蹲在旁边面如死灰嘴巴合不拢的我,颇有种反正一切都完了的放飞自我破罐破摔。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上前去做曾经上辈子天天都在干的劝架一事。把冲突起来谁也不肯退让的二人分开,我哭笑不得,表情万分复杂。

    “我没有和顺平在一起,别虚空索敌了。”

    左右瞧瞧,两位少女渐渐消了气,不再拿出下一秒就准备互揪头发挠脸的混混群架气势。

    “奈奈文科那么好,将来好好读大学,不要和左惠子一起瞎混耽误了前程。你千万别沾咒术界,只把那些东西当成不需要在意的小把戏就好了。考个好大学,出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凡遇到什么超自然的事情,就及时联系左惠子让她找她万能的父亲解决。”

    我深呼吸,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左惠子既然都混到这个份上了,一定要和爸爸一起好好保护妈妈,你们家的氛围很棒到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当校霸和以后步入社会接管家族人脉完全不一样的,你要多锻炼自己,至少战斗能力还是要有的。刀你用的还可以,枪会用吗?”

    深井左惠子双手抱臂,扭着头不肯正眼瞧我,嘴快撅到太平洋去了:“本来我是不需要学的,你这么能打,什么不会?”

    我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死在当场,深呼吸催动自己的大脑狂转。多久了……得有多久没这么讲过大道理了?几个月里我都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这算盘打的……和我一样的人世界上那么多,你多雇几个保镖效果没差。可什么事最终都要靠自己,你就这么信任我?你觉得我不会伤害你、背叛你吗?”

    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回看我,突然扯起嘴角笑了。

    “你就不会,而且天底下就你不会,别人都是坏蛋。你别管我怎么确定的。”

    ?

    为什么?我身上是有什么特殊buff吗?明明是一念之差就可能堕入深渊的危险人物。

    这话说得我如芒刺背,原本端得长辈作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最后我和吉竹纪奈奈对上了视线,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厚镜片遮住双眸,脸上写着“我回家去会哭,哭上三天三夜就没事了”。

    别哭啊!这有什么可哭的!我算什么东西!

    “……”

    “人都是会变的,年少轻狂做事还是悠着点,沾了超能力可不像普通人那样抉择起来任性些最后结局婚姻不幸福挨拳打脚踢。也别太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算什么东西啊,又丑又傻的,只不过端茶倒水和打架挺好用的。”

    老大冷冰冰瞧着我,指着军师,额头青筋暴起:“骂谁品味差?你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

    军师的声音细如蚊呐:“还有吉野顺平,咳咳。”

    ?

    最后老大心情很差劲地一脚踹开了楼梯间的铁门,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这场散伙会议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卡西留在组织大材小用,还是去拯救世界吧。找死我能有什么办法,和你的小男朋友一起找死去吧。”

    ……顺平的风评怎么也挽救不回来了。对不起,顺平,都是我的错。

    我脸皮很厚地还跟在后面:“老大,还有段时间我才可能带着顺平转学,在那之前我的工资还发吗?”

    没生活费,哪怕就两天不吃饭我饿也饿死了,总不能去劫富济贫当扒手吧……

    “发!你别被别人拐走了!”老大回头瞪了我一眼。

    “……”

    胳膊被旁边的人戳了戳,是军师凑近了,她的眼睛闪动着精明的光,小声嘀咕:“我给你钱,你能跟我约会吗?”

    约会?

    系统给我面板里嵌入了谈恋爱就会死的标签,不知道我答应了会不会触发因果律当场暴毙。

    “……我是无赖,可以只给钱吗?”我尴尬地纠结道,脸上充满歉意。

    军师窒息了片刻,她别过脸去。

    “没见过这么礼貌的无赖。”

    “……”

    回到教室,马上要继续一成不变的课程和生活,老大心里不痛快转头就翘课不知去哪发泄苦闷了。军师走路磨磨唧唧,打了上课铃我们还在走廊里龟速往前移动。

    “你不该甩下我自己走吗?”

    闻言,我望向身边麻花辫被老大揪得炸毛也没重新编的军师。她这一路都慢吞吞的,走出自己脚受了伤的姿态,走出刚刚被霸凌的人是她、口出狂言吓得对方脸无血色的是我的柔弱风范。

    “你的外表伪装天衣无缝,奈奈,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那么……别致的想法。”

    她立刻被呛得疯狂咳嗽起来,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眼镜都挡不住她的脸上的心虚,开始同手同脚走路:“但我打不过你,实力上不具备欺负人的条件。”

    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走在她身边脑海里得打着战斗警报:“呵呵……这不更是死无对证。你教会我一件事,不要和聪明人走太近,因为我太笨了。”

    “真名很可爱,一点也不笨。”

    我眼皮跳了跳:“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点吓人。”

    军师悄悄扯住我的衣角:“真名就算傻兮兮的,也特别可爱。”

    过分了吧,这是对着我能能讲出来的话吗?不会说完就恶心得吐了吧……我只能疯狂给自己洗脑,早见真名不是我,我不是早见真名。

    这世道怎么待我如此艰辛,是体质有问题吗?可好几次和硝子表白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发生……硝子真好,我以后只和硝子好。

    等了一会,军师并没有恶寒呕吐,我不自在极了。父母把我贬的一文不值,但说的话句句在理,军师明明家庭幸福,哪怕再共情理解也该怜悯更多,怎么就心理变态爱好猎奇?

    她突然脑袋一扎,埋头走路:“你总看我做什么?”

    “啊……我看你脸色,要是不舒服前面就是厕所,你说那话不恶心吗?”

    军师被我一句话噎在当场,陷入冗长的沉默。

    抓着我衣角的手骤然大力攥紧,吓得我战斗模式开启三两下就把细胳膊细腿的她给拘了。

    我觉得军师在通过深呼吸好几次来平复她郁结的心绪。

    “……放开吧,真名。”

    “不,我总觉得你要打我,有点害怕。”

    “……不是想打你,但确实想扇你两巴掌——总之你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好,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

    “唉,你怎么会……好的,我不说了。”她无力地垂着脑袋。

    行,表现不错。

    我放开军师的手腕,这一掰一提治好了她的同手同脚,终于像个正常人好好走路了。

    “你说要和吉野顺平一起转学?去哪里,上术师学校吗?”她又开口。

    “东京或者京都。大概率去东京,时间……取决于我什么时候能攒够盘缠离开家。”

    军师转过脸来对着我,走廊尽头的飘窗投射下晌午晴好的阳光,在她的眼镜片上跳动。

    “你要离家出走?”

    “……”

    我抿紧嘴唇,感觉舌根发酸,踌躇着吐不出肯定的语句。“家”就像条铁链栓在我的脖子上,锁得死紧,冷如寒冰,永远也捂不热。

    吉竹纪奈奈突然伸手进自己的口袋,我们走到这里,班级的门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如果我想走,立刻就能推门进去,将她甩脱,她和我不是同班同学。

    但是我一路都在纵容她磨磨蹭蹭拉长时间,迁就她的步伐,毕竟我清楚,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别离。

    她摊开白皙的手心,阳光底下,裹着透明塑料包装纸的奶糖露出面容。

    那一刹我的眼睛火烧般滚烫,一股无名的浪潮从心中卷起,糊住我的嗓子眼。我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仿佛刚和女巫做了交易,是那上岸的人鱼。

    “我发现你喜欢这个。给你亡夫吃的,你替他吃吧。”

    “……”

    “我发现”、“我发现”……老大嘴里说出来的也好,她自己说的也好,奈奈总是发现我各种各样的秘密,厉害。好像人在她面前是透明的一样,她其实有读心术吧?

    我是那么好读懂的人吗?也许是奈奈太过细心了,我明明不爱说话,什么都不表露,过去都藏在心里。

    偶尔对视的时候会从眼睛里掉出来,真的有人喜欢捡走那些碎片,甚至带回家好好拼起来吗?

    “……”

    现在的我比上辈子任何时候都脆弱,十成十的大龄哭包,天天哭,日日哭,夜夜哭,好像泪水不化做刀刃也能解决问题一样。

    这话我实在听不得,于是眼睛控制不住地开始火山喷发,好像北大西洋暖流路过了我结成冰川的双眼,融雪之时地面犹如大河奔腾。

    过去嘛,我和你。我是那个摊手把糖送给你的人,心里想着希望那东西可以不难吃,希望你能笑起来。

    “喂!你别哭啊……这就哭了?老大那么欺负你都没反应——你怎么敢在我面前哭的……”

    奈奈看着我把糖收下,手指都在抖。她的手几次三番抬起来又硬生生揣回兜里,脸憋得通红。

    最后她蹲下了,靠墙蹲在我对面,隔着走廊的距离。军师摘掉了眼镜,随手丢在地上,拍着自己的脸蛋:“好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奈奈,你聪明,我想问你,不存在的人存在了,那还是真的吗?”

    她动作一僵,对于我毫无波动的嗓音感到诧异,没了眼镜遮挡的清秀小脸添上疑惑。高度近视的马赛克视野中看不清我只是面无表情在落泪的脸。

    “聪明人不纠结这些。你总想这些才变笨的。”

    太笨了,怪夏天很热,把人烧傻了。

    我从裙子口袋里找到手帕,擦起自己脸上的泪痕。空荡的走廊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门内教室里隐隐约约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

    “你说得对,我死掉的丈夫也很笨。”

    奈奈摸回地上的眼镜,发抖的手指重新戴上,视野恢复清晰,她和我对上眼睛。

    “你总说我聪明,那我该一点也不像他才对。”她咬着下嘴唇。

    我把手帕塞回口袋,摇头:“我没说过你像他。”

    吉竹纪奈奈从地上站起来,她又走近,消磨掉那段距离,撇了撇嘴:“那你刚刚对我哭什么,难不成他也叫奈奈?可恶,你这寡妇太有寡妇的样子!”

    “……”我搞不太懂她在说什么。

    她摸了摸下巴,扫我一眼:“你有一个初恋,还有一个亡夫,现在折磨你的是放不下的爹妈……怎么回事,死了那么多人?你到底还有几个白月光?”

    硝子、七海、灰原……

    “很多。”

    少女眼角抽了抽,或许是无言以对,她眼神闪烁,开启了一个崭新的话题。

    “老大是不是和你初恋有点像?你自己可能没感觉,平时你宠她的架势压根不像拿钱办事,真诚的都邪乎了。真名,答应我,以后别被人pua了好吗?人都死了后劲还这么大。”

    “……”

    我初恋还没死呢。

    “离家出走吧,”她拆开自己绑在发尾的头绳,梳开凌乱的头发,重新编起辫子,“我聪明,你听我的。”

    “情深不寿,下辈子你别这么倒霉了。”

    这是她的离别忠告。

    既然她说完了,我作势要推开教室门,但这个动作意外的漫长。立在门前许久,我最后还是转身,不意外的看见她还站在原地看着,表情仍旧是“我回去要哭上三天三夜你别管我”。

    但同时那藏在镜片后深沉的眼睛还有一份“但凡你后退一步你就再也别想走了”,手指编着麻花,却活像在结麻绳。

    什么啊,我才不后退,我就说句话。

    “……”我忍了片刻,决定顺从自己,“奈奈,慧极必伤。”

    她听见了,编完,同手同脚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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